2023年3月10日，北京大学公共卫生学院黄婧课题组与西安交通大学公共卫生学院吴少伟教授课题组合作在心血管领域顶尖期刊European Heart Journal (IF=35.855)在线发表了题为“Ozone Pollution and Hospital Admissions for Cardiovascular Events”的研究论文。该研究深入探讨了大气臭氧污染急性暴露对我国人群因心血管事件住院风险的影响。
欧洲心脏病学会为该研究同期配发了官方新闻稿，认为该研究“提供了全球超过WHO空气质量指导值的大气臭氧暴露与主要心血管事件住院风险显著增加的第一个研究证据”(https://www.escardio.org/The-ESC/Press-Office/Press-releases/ozone-pollution-is-linked-with-increased-hospitalisations-for-cvd)；发表期刊同时邀请著名心血管领域专家德国美因茨大学Thomas Münzel 教授撰写了评论 (Editorial: The emergence of the air pollutant ozone as a significant cardiovascular killer? Eur Heart J, 2023)，指出“这是第一项全面调查了臭氧污染与各种类型心血管疾病导致的住院风险之间关系的研究。由于气温升高导致气候变化以及光化学反应的增加，臭氧在未来将作为健康风险因素防控的主要因素，该研究提示在全球变暖背景下对大气臭氧进行严格防控，对促进公众心血管健康保护具有积极意义”。
心血管疾病是全球疾病负担的主要贡献因素之一。尽管传统生活方式相关危险因素对其影响明显，但空气污染等环境危险因素的重要性越来越受到关注。在气候变化和全球变暖的背景下，近年来大气臭氧污染水平呈现出逐年升高趋势，已成为全球关注的热点环境问题。既往研究证据显示，具有强氧化性的臭氧可通过导致机体脂质过氧化，干扰与炎症、凝血、内皮功能、自主神经功能等相关的生物学途径，对心血管系统产生不良影响。然而，既往针对大气污染与心血管疾病风险的人群研究证据主要集中于颗粒物，尤其是PM2.5，针对臭氧效应的研究证据相对较少，并且已有的研究证据主要基于死亡率资料，臭氧污染对心血管事件风险的影响研究亟需开展。
该研究基于我国161个地级及以上城市的因主要心血管事件（冠心病、心力衰竭、中风以及心绞痛、急性心肌梗死、急性冠脉综合征、缺血性中风和出血性中风等几种主要心血管疾病亚型）每日住院数据以及对应城市的每日空气污染物和气象监测数据，采用两阶段多城市时间序列研究方法，在排除数据质量不符合纳入标准的城市后，探索了2015-2017年期间70个我国地级及以上城市大气臭氧急性暴露与主要心血管疾病每日住院人数（n=6,444,441）变化之间的关系。
结果显示，每日8h最高臭氧浓度（2天平均值）每增加10μg/m3，7种主要心血管事件（除外出血性中风）住院风险均呈现显著上升趋势，其中以急性心肌梗死和急性冠脉综合征住院事件风险增加最为明显，分别为0.75%（95% CI: 0.38%, 1.13%）和0.70%（95%CI: 0.41%, 1.00%）（图1）；上述关联在调整了其他污染物之后仍然保持稳定。相对于较低浓度（<70 μg/m3），急性暴露于超过WHO指导值的高臭氧浓度（每日8h最高浓度值≥100 μg/m3）与更显著的超额住院风险相关联，且以急性心肌梗死和急性冠脉综合征的住院风险增加最为明显（图1）。
图1. 研究总体概况
研究期间（2015年-2017年），归因于臭氧污染的心血管疾病住院人数（包括冠心病、心力衰竭、卒中及其亚型）、住院天数及其百分比呈现逐年上升趋势（图2）。为近年来大气臭氧污染导致心血管疾病负担增加提供了有力证据。
图2. 2015年-2017年归因于大气臭氧污染的主要心血管事件住院人数、住院天数及其百分比
鉴于大气臭氧污染急性暴露（特别是暴露于超过WHO每日8h最高浓度指导值的高臭氧污染）与主要心血管疾病（特别是急性心肌梗死和急性冠脉综合征）事件的住院风险显著增加有关，归因于大气臭氧污染的主要心血管事件住院负担呈逐年上升趋势，研究结果突出了大气臭氧污染对心血管系统的潜在有害影响，提示在全球变暖背景下对大气臭氧污染尤其是较高浓度臭氧污染进行严格防控的必要性，对促进公众心血管健康保护具有积极意义。
西安交通大学公共卫生学院吴少伟教授为本文的通讯作者，西安交通大学公共卫生学院博士研究生姜云星、北京大学公共卫生学院黄婧副研究员为本文的共同第一作者。哥伦比亚大学梅尔曼公共卫生学院环境卫生系Andrea A. Baccarelli教授及北京大学公共卫生学院劳动卫生与环境卫生学系郭新彪教授、邓芙蓉教授、李国星副教授等学者参与了本研究并提出了宝贵意见。研究得到国家重点研发计划(2022YFC3702704, 2022YFC3702604, 2017YFC0211601)、国家自然科学基金（82073509）等项目的资助。
论文链接：https://academic.oup.com/eurheartj/advance-article/doi/10.1093/eurheartj/ehad091/7070974?login=true
合作团队负责人简介：
吴少伟：本文通讯作者。西安交通大学公共卫生学院教授，劳动卫生与环境卫生学系主任。入选国家青年人才计划及陕西省高层次人才计划，近年研究主要关注空气污染等环境因素的人群健康影响及相关机制，在国际权威期刊Eur Heart J, Am J Psychiatry, J Clin Oncol，JASN，JNCI等发表SCI收录研究论文130余篇，入选斯坦福大学2019至2021年度科学影响力“World's Top 2% Scientists”。主持国家海外高层次人才项目、国家重点研发计划专项课题及子任务、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北京市自然科学基金等纵向项目多项。目前担任国际环境流行病学会（ISEE）政策委员会委员及亚太分会理事、第八届中国国家卫生健康标准委员会环境健康标准专业委员会委员、中华预防医学会环境卫生分会委员等社会职务。曾获2018年中国环境科学学会首届青年科学家奖。
黄婧：本文共同第一作者。北京大学公共卫生学院副研究员，博士生导师，牛津大学访问学者。入选中国科协首批青年人才托举工程。主要研究方向为健康城市环境建设与人群健康研究，空气污染的健康影响与防控效果评价。担任中国环境科学学会环境医学与健康分会秘书，北京环境诱变剂学会青年专业委员会常务委员，Frontiers in Public Health期刊客座主编。第一/通讯作者代表性研究论文发表于JAMA Psychiatry (2023), Lancet Planet Health (2018), Eur Heart J (2023), JACC Heart Fail(2023), JACC Adv(2023)等。获第十六届北京青年优秀科技论文奖；作为主要完成人，获北京市科学技术奖二等奖、环境保护科学技术奖二等奖和中国颗粒学会自然科学奖二等奖。
